我跟随着秋风拐进小巷
——水溪头
青石板下水断流
三角梅已枯萎
门楼上,绿藤变了模样
是谁厌倦了一树花香
肆意涂改
浓绿的小院
连同苔痕上阶绿
葛洪先生身影一闪
苏渊雷先生一支烟燃了过半
秋风在小巷里迷失方向
想见一片秋叶如舟
滑行在溪水之上
——水溪头
想见溪边一棵苇草
风来,自由地呼吸
不被纠缠
2016-9-19
乡村,有月光的晚上
有月光的晚上
江南某村,民居前
毛芋的叶子光滑
有着质感的绿
番薯的藤爬满一地
一块洗衣板,吸足了阳光的温热
这细细的温热爬上我的手臂
此刻,灯光正打在长长的竹竿上
两位妇女,低声交谈
风吹着昆虫的鸣叫
月光清爽
我走过河边
月光笼罩着一排砖瓦老屋
老屋里传出
机器的轰鸣声,老人孩子的咳嗽
这是月光散淡的晚上
江南乡村最寻常的夜晚
2016-9-21
桂花茶
——写给茶博士董占波
你眼里只有茶啊
黄汤红茶绿茶
经过你的品点,味道果然不一样
朝阳山,满田山
一脚脚丈量,一叶叶对视
平阳,好山好水出好茶
秋来,采摘几粒金桂
和平阳黄汤一起冲泡
“吴刚捧出桂花酒”
你这个山东大汉
用茶把人灌醉
一杯淡茶,惯看春花秋月
东南小邹鲁总是好景致
2016-9-22
突然想到北门旅馆
石桥边,一排旧瓦房
每次经过,总要打量几眼
对面的歌舞厅
飘散了所有的热闹
其实,什么也没有
河床被垃圾淹没
房子东倒西歪
掉漆的木牌子耷拉着脑袋
那些面孔
那些住客的脚步
跌进岁月的深处
无人理会
一个清瘦的书生
喝了酒,站在桥上
一阵风,摇摇晃晃
那天竟没有月光
这些年,我时常踩着桥的影子走过
那棵老樟树和新植的银杏树
是否在深夜交谈
多少陈年旧事如尘埃落定
忽然想起北门旅社
真实,有点虚幻
塘河依旧在
几番夕阳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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